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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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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墨看向林冰琴的眸色漸漸產生了變化,變得愈來愈深,愈來愈濃。

林冰琴垂下頭,輕輕掙了掙自己的腳,“睡覺吧。”

男人握著她的腳以及看她的眼神,都在傳遞一個信號,他想要她。

林冰琴心底是半絲欲望也沒有的。

去了風月樓那處地方,見識到了那裏濃烈的脂粉味,她胃裏翻滾著一股子厭惡的情緒,很想把曾墨給踢得遠遠的。

哪怕是現在,她隱約也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香味,那是在風月樓裏待得久了,吸附在身上的。

第一次已經同意了,以後還矯情個什麽勁呢?

曾墨依舊握著她的腳踝,沒有松的意思。

她的腳踝真細啊,他一只手便握了過來。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滑膩的肌膚,一下,又一下。

不疾不緩,像按摩,又像逗弄。

林冰琴不喜歡他遛貓逗狗式的行為,低聲道:“冷。”

□□的腳踝的確有一絲絲冷意。

曾墨:“冷?”

林冰琴點了下頭。

“哦,是我粗心了。”曾墨馬上撩起被子,幫她蓋上了腳踝,但右手依舊抓著,好像她腳踝上有什麽值得眷戀的東西一樣。

林冰琴不喜歡他像打量獵物一樣打量著自己,光打量,不吃,似乎在考慮用一種什麽樣的吃法。

她輕聲問:“要沐浴嗎?”

曾墨搖頭:“不必了。”

林冰琴做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,“你身上的味道……”

她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。

庸俗不堪的脂粉味,她聞著難受。

曾墨猛地反應過來,他松了她,擡起胳膊湊近自己的鼻端,緊著鼻頭仔細聞了聞,果然是濃重的、俗不可耐的脂粉味。

他嗖地站了起來,“我去沐浴。”

星辰和彩葉已經回去休息了,曾墨一個人到了院子,嘩嘩幾盆水下去,一會兒便濕著身子裹著一件寬松的袍子走了進來。

著急沐浴,他沒找換洗的衣服,隨意在外面的晾衣繩上抓了件。

進來後,他徑直走到床邊,對倚在床頭的林冰琴說道:“你聞聞,還有難聞的味道嗎?”

林冰琴象征性地嗅了兩下,“沒有了。”

“真沒有了?”

“嗯,沒有了。”

曾墨披著寬松的袍子,左手抓住腰間合攏的位置,隱約擋住下半身,上半身則胸膛半露,只遮未遮。他彎腰讓林冰琴嗅聞的時候,林冰琴能從敞開的領口看到他結實虬結的肌肉紋理。

林冰琴說完,曾墨還彎腰站在那裏,她好奇地瞟了他一眼,“已經可以了。”

幾盆水沖下去,他身上全是清爽的水汽,脂粉味的確被沖走了。

曾墨忽地一擡頭,黑眸對上林冰琴的,“我可以上床了?”

原來他要等的是這句話啊。

林冰琴頭往裏偏了下,“上來睡吧。”

她沒理由拒絕他。

她往裏挪蹭挪蹭,給他騰出地兒。

曾墨幹脆直接,把袍子往地上一撩,裸身便鉆進了被子裏。

林冰琴吃驚地瞪大眼睛,“你!”

連中衣都不打算穿?

“懶得找衣服,明早再換吧。”曾墨長臂伸出來就要摟她。

今晚的曾墨讓她產生了抵觸的情緒,壓根都不想配合他。

他胳膊已經伸到了她的身下,她還是佯裝不知,忽地翻了個身,背對他。

曾墨身子朝向她,盯著她突如其來的後腦勺楞住。

學了一晚上的經驗知識,這會兒竟然全都發揮不上。

女人這樣,是不高興了?還是撒嬌?還是欲擒故縱?

曾墨怔了一會兒,小臂上的肌肉慢慢繃了起來,他身子往她那邊靠了靠,“你現在生氣嗎?”

他不確定,所以要問一下。

“不生。”林冰琴沒什麽情緒的回答。

“如果不生氣的話,可不可以轉過來?”曾墨問。

“我今晚累了,想這樣睡。”

“不用抱著我嗎?”

林冰琴害怕,晚上要像八爪魚一樣巴在他的身上,難道今晚不需要了?

“不能對你有太強的依賴性,我今晚試試不抱你行不行。”林冰琴說道。

只對著她的背,曾墨心裏半絲底也沒有。

可林冰琴說她今晚想試試這樣睡。

曾墨腦門快蹙到了一起,男女之間的相處,他不懂也不會,度過了纏綿悱惻的夜晚之後,他更不知道如何相處了。

他算是趁人之危,趁過之後呢?他想扳回她的情緒,想讓她心甘情願地跟他過日子,像別的夫妻一樣琴瑟合鳴。

夫妻相處對他來說就是一道無解的題,他不知道去哪裏找尋答案,無奈之下才想到去風月樓那種地方。

那裏頭的女人尤其擅長討好男人,很多去過那裏的侍衛向他描述時,都用到了銷魂這個詞。

他在林冰琴身上感受到了何為銷魂,便希望林冰琴同樣在自己身上感受到。

林冰琴雖然背對著曾墨,可能感覺背後有雙熾熱的眼睛。

她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念頭,躲過一時是一時。

曾墨一直盯著她的後背,腦中在考量著下一步的動作。

動,今晚銷魂美麗。

不動,苦捱過去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
林冰琴的呼吸始終是輕細的,常年習武的他能感覺到,她並沒有睡著。

因為她的後背明顯是僵硬的,是緊繃的,並不是睡著之後放松的狀態。

安靜的空間裏,兩人像是狩獵者和獵物之間的僵持。

敵不動我不動。

看誰捱得過誰。

窗外幾聲蟲鳴打破了這份靜寂,忍得很辛苦的曾墨似乎是給自己找到了一條合適的理由,他忽然堅定不移地自背後摟住她,使勁往自己方向一帶,將她緊緊摟抱到懷裏。

林冰琴壓根沒睡,被他這麽一抱,嘴裏不由自主驚呼了一聲。

曾墨將她沒出聲的呼吸給硬生生堵住了。

他吻了她。

……

芝姑娘跟曾墨講過,女人願不願意要自己去感受,拼死反抗和欲拒還迎是有明顯區別的。

這兩者,曾墨都沒有感受到。

林冰琴自他懷裏脫離出來,背轉過身,入睡。

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抱,曾墨內心生出了一絲絲悵然。

他伸出胳膊,在空中擎了幾秒,還是慢慢收了回來。

隨她吧。

林冰琴靠裏蜷縮著。

躺了會兒,她伸長了腿,慢慢朝後伸去,觸碰到他的之後,她停了下,像滑溜溜的魚兒一樣,蹭到了他的腿下。

讓他壓著她,她知道有人睡在自己身邊,那種可怕的血腥便不會來夢裏找她了。

她閉上眼睛,安心睡覺。

曾墨等她不動了之後,才睜開眼睛,微微側頭瞧了她一眼。

維持原來的睡姿不動。

按她的意願,只壓著她的腿,入睡。

一大清早,林冰琴早早醒了。

她洗臉梳頭,之後去箱籠裏找了曾墨的衣服送過來。

曾墨正好醒了,神色淡淡地看著她:“起這麽早?”

外面天色才蒙蒙亮。

林冰琴頭發還沒梳好,順滑地散落在後背,她知道他還裸著,刻意把眼神避開,“你要是沒事,可以再睡會兒。”

“醒都醒了,起吧。”曾墨坐了起來,被子滑落,露出他虬結的肌肉。

他慢條斯理地穿衣。

林冰琴覆又坐回桌前,繼續梳頭發。

她只會把頭發隨意地束成一把,不會那些繁瑣的發式。

“今天別忘了藥粒的事情。”她叮囑道。

曾墨:“我記住了,這就去辦。”

什麽事情也沒有母親的生命重要。

吃過飯,曾墨早早出發去王府,林冰琴則去了靜軒。

看到曾母之後,林冰琴第一句話便問:“娘,昨晚用藥粒了嗎?”

曾母眼神有些閃躲,“用,用了兩粒。”

林冰琴心猛地一沈,曾母的身體果然在呈現惡化的狀態。

心裏慌亂害怕,表面還要裝得雲淡風輕,她笑著說道:“吃藥能緩解就說明沒事。娘千萬註意身體。”

“花兒一宿沒睡,藥粒還沒用我往嘴裏塞,她就到近前了。”

這說明花兒把林冰琴的話聽到心裏去了。

林冰琴表示心慰,“那就好。”

曾母對自己的身體是有感覺的,她用手輕輕順著自己的胸口,“這心臟啊,跳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。”

林冰琴故作灑脫地說道:“人上了年紀都是這樣。咱有藥,不怕。”

她得給曾母信心,有了信心,老人才能活一天滋潤一天。

“你呢,我的乖孫有沒有鬧騰你,吃飯還行嗎?”曾母想到將要出生的孫子,眼睛裏有了希望。

林冰琴心虛地低下頭,“這孩子挺乖的,不怎麽鬧騰我,我這幾日胃口還行。”

“算著日子,我的乖孫應該在明年夏天出生,我啊,不求多,老天爺能讓我看到乖孫的臉,我這輩子就算圓滿了。”曾母心懷向往地說道。

“娘,一定能的。明年這時候,您就能坐在這裏看孩子到處亂爬了。”

三翻六坐,如果她這肚子是真的,孩子可不就會爬了?

林冰琴在老太太腦子裏種下了一副充滿天倫之樂的畫卷。

曾母眼睛巴巴地望著兒媳的肚子,這副畫面,她想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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